康复记5：垂体瘤复发手术，术前轻车熟路，术后左眼成斗鸡眼了
1.术后我的感觉还行
第二次手术前的准备工作，轻车熟路。
先是核磁导航定位、取片子交给护士台、剃鼻毛、头天晚上8点前不进食（只能喝点护士提供的葡糖糖浆）、在病房等待手术车，手术车来后，倒穿衣、套上防凝血的中袜，躺在手术车上，任由其推着，辗转进入手术大楼。
3年前，第一次进手术室的时间是下午4点多，正是交接班和吃晚饭的时间。
当时，被送进手术室后，先是挂了1升的葡萄糖液等待，茫然的听着医生护士们在吃饭、交接；
轮到我时，临时加塞了一个情况更危急的患者，为此，把我多摆放在手术准备室，耽搁了2个小时。
结果手术完毕都11点了，整个手术持续了7个小时，老婆在手术室外面都急死了，以为出了什么意外，到处打电话联系，直到我被推出手术室。
第二次手术，等待的时间比第一次的要短，进手术室的时间是上午11点，进去没挂点滴，就直接上了手术台、打麻药。
麻药是用大针管注射的，注射前麻醉师反复确认我的体重；
针头刺入手臂有些疼，起效后整个人就毫无知觉了。
手术持续时间，估计3个小时，整个麻醉时间大概4个小时。
脑科手术麻醉是关键，药量大了，对神经系统有损伤；药量小了，中途醒来，那可是严重的医疗事故了。
手术做完后、就等在那里等麻药失过劲。
我醒来时，看了一眼手术台的钟表，已是下午六点半了，感觉头脑还正常。
醒来时，医生来到我跟前，伸出手指头，示意我上下左右转动眼球，一看我神志是否清楚，二看视神经是否正常？
因为垂体瘤的手术部位在视神经旁边，手术成功的重要指标，就是没有损伤视神经，直观的判断方法，就是看眼球转动是否正常？
我当时自觉神志清醒，也没有意识到眼睛有何不正常，觉得和上一次差不多。
其实，我的右眼是正常的，但左眼已不能随着医生的指挥而外侧转动了，只能转一半），医学上称之为外视野拓展受限，类似于斗鸡眼。
当手术间的医生说，拍个CT后，送ICU观察。
躺在手术床上的我，听了还有点犯嘀咕，心想三年前、第一次手术后，直接回病房的，怎么这一次，需要回ICU？
人为刀俎、我为鱼肉，心里有些忐忑，只能听医生的。
2.ICU的经历
手术前，就听说医院的普通病房和ICU进行了大改造，装修一新，下手术台的病人，一般都要到ICU观察一下。
原以为我头天下午六点多进ICU，第二天一早就会转普通病房，结果因为普通病房迟迟没腾出来，我在里面待了将近24小时，第二天下午5点钟，才把我从ICU推回了普通病房。
在ICU里，我的术后症状是轻的，里面有胸部骨折、脏器大手术的、二进宫的，严重并发症的……什么样的病人都有，我的术后症状只是感觉鼻腔喉咙不舒服、眼睛还好，躺在那里还算正常，基本不打扰护士，只是闭眼倾听周围的变化。
人生第一次进ICU，感觉挺新鲜。以前只是在电视剧里，看到ICU里面设备仪器密集、病人身上插管挂水、紧张忙碌、医生护士行色匆匆的样子。
近来才发现，这家医院的ICU情形与电视剧里的并不相同——里面可以说乱哄哄、鬼哭狼嚎的，大概40多个从手术台下来的病人，依次排开，相互之间没有遮挡；
十几个医生、护士穿梭在病人中间，及时快速解决病人的诉求；谁有问题谁举手，没问题的话，就静静的躺着。
ICU是不允许家属进的。在我进入之前，老婆给了一个护工150块，让她护理我一夜，其实也没怎么护理，主要就是给我整理一下床铺，把我擦痰废纸给清理出去。
这个护工老在我身边老晃悠，给我盖被子，一动被子，就触动了我下面的导尿管，让我很不舒服，我一再示意她，别动我的被子。
唉，没办法，她好像听不懂，转一圈，就动一下，我也是晕了。
在ICU里，我无聊的盯着顶灯看，才发现我的左眼外视受限了，确实转不动了，护工阿姨也发现了，还宽慰我说，脑外科送来的病人，什么样的症状都有，有的眼睛都睁不开，你的情况属于正常的，后面会恢复的。
当时，我的心情是非常恐慌的，哪里听得进去护工阿姨的解释？
闭上眼睛，只感觉无边的黑暗中，眼前无数个斑驳陆离的星星，向脑海深处一阵阵袭来、袭来，整个身体不断的沉沦、沉沦......
左眼出问题怎么办？这症状什么时候可以缓解？还能缓解么？
第二天早晨查房的时候，ICU的医生说这个是手术的并发症，让我别担心，等回到病房再说。
我当时身体是比较虚弱的，也只能听着，并焦急的等待回到普通病房里，因为在ICU我们有得到任何的治疗，只是观察，只是在聆听周边的、病情严重的病人在呻吟哀叹。
在ICU病房里，发现熟练有经验的护工，甚至比医生、护士的作用更大，他们对待病人杀伐决断，不拖泥带水，给病人信心，让病人安心接受救治。
比如一个病人手术后，哎哟哎哟的叫唤，护士医生都劝不好，一个护工先是义正词严的把他训了一顿，用病人听得懂的话，让他忍受、配合，不然还得二进宫遭罪；然后又耐心劝他，引导他，让他稍微舒服一些，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倒是挺奏效的。
手术室一新来病人，几个护士就大声的喊护工，有的护士看到血肉模糊或者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病人，吓得不知所措，还是要靠护工动手，完成病人接收工作。
3.回到普通病房
3月14日傍晚，回到普通病房后，就开始了正常的服药康复进程。
病房里二外甥昼夜陪护、心细如发，无微不至，外甥女婿、侄女婿、堂外甥等几位亲戚也先后来看我，给了我莫大宽慰。
我还是担心我的眼睛，主任第二天查房时，我着急的问主任，"我这台手术顺利么？这个左眼怎么办？像斗鸡眼一样，还能康复么？"
主任向我解释了手术的过程，说，手术是成功的，因为是二次手术，难度大，这一次挖的又比较深，碰到了视神经，可能导致了视神经受损，后面还可以通过服药、营养和适当休息，加以恢复，先不要着急，安心养病。
眼睛是心灵的窗口。眼睛如果出问题的话，对生活和工作的影响实在太大了，我躺在床上都不敢想了，心情十分沮丧。
拿出了一张报纸，看了几眼，怎么感觉术后和术前的感觉差不多，还是有些模糊和重影，而且左眼还像斗鸡眼一样，眼球只能转动一半，这可如何是好？
二外甥知道我心情不好，一直安慰我，说医生也说了，这个视神经没有断，修复需要时间，毕竟瘤子取下了，其他组织也要慢慢长。
我知道他的好意，也只好闭眼、自我调适和麻醉了，在病床上沉沉睡去。
（待续）
